一手劫问题


    如前所述,昭和二十五年以来,我每年都要参加《每日新闻》主办的三盘棋或四盘棋对局。昭和二十五年,对桥本本因坊的三盘棋获三连胜;昭和二十六年,对藤泽(库)九段的四盘棋又获四连胜。接着,于昭和二十七年始,对高川本因坊的三盘棋(每年一次)持续到昭和三十三年二月,我又获十一连胜。至此,我总共获得了十八连胜的不败纪录。可惜,我在对高川本因坊第四次三盘棋的第三局中受挫,要不然,我的连胜势头仍然不会停顿的。

    我与高川本因坊的第五次三盘棋对局,定于昭和三十四年(1959)十二月至翌年年初期间举行。第一局我失利。在此着重谈谈第二局。我执白棋,与高川激战,在胜负不明的形势下进入尾声。双方都拼命地收官,直到连单官也收尽后,双方停止投子。请看该谱便知:假如就此宣布终局,那么盘面上黑棋多四目,因黑贴四目半,所以应该是白获半目胜。如图A所示,白棋在中间地带还留有一手棋未补。白棋若不补,黑1打吃即造成一劫;但白棋劫材多,如此争下去,最终亦是白胜。当时高川计算的棋路和我完全一样,因此他不主动来打劫。很明显,黑棋打劫的手段并不成立,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去补那一手,而且,若补上一手,白棋反会输半目。这样一来,高川一直按兵不动,等着我来补棋,而且认为我理所当然地非补不可。但我也不再投子,只等候高川宣布终局。就这样,我们二人如同步至雷池,走到图中的局势时,便默然相对而坐。过了一会儿,高川起身离座,与《每日新闻》的责任记者松村先生到隔壁小屋去商量。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原来根据日本棋院的规定:一手劫时应补棋。按此条款我必须补棋。但我认为,在完全无落子必要的地方去投子,显然是违反棋理的。我之所以不去补棋,并非只为贪图取胜,而是考虑到此举实属不必。况且,以前我对岩本先生十盘棋的第二局时也出现过同样的情况。前车之鉴,同属一理。我当然认为不必要补棋。

    但是,高川却似乎认为我在耍赖。过了好大一会儿,松村先生走了出来,对在盘前一直等候着的我说:"请实事求是地补上一手吧。硬磨下去,报纸将不得不评论你的态度问题了。"我据理反问:"我想请教:为什么非补不可呢?"后来高川也走出小屋,在盘前坐下,开始就双方的主张进行研究。这盘棋如果继续弈下去,就会变成图A那样的情形:
我提完最后一个劫白A(黑21的上面)后,黑棋显然已无劫材。至此为止,我们双方计算的棋路完全一致。倘若再往下走,黑棋将损一目。这时,高川说道:"下一手我弃权了。"我回答道:"下一手我也弃权。"谁知过了一会,高川又说:"那么,再下一手我就提劫。"我答道:"你我都已不再下了,怎么能提劫呢?"高川如梦初醒,说:"原来问题就在这里呀!"

    这个问题后来只好委托日本棋院审查会的人来解决了。他们根据日本棋院历来的规定,将此局判为执黑的高川半目胜。同时也承认棋院规则有不完备之处,约定尽快研究出完善规则之策。可是事隔二十五年后,直至今天,关于修改规则一事仍然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另外,关于这个问题,有些书刊上说我坚持这样的主张:"因为我非日本棋院所属,所以没有遵守日本棋院规定的义务。"其实我根本没提到过这样的理由!正如前面所讲过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已被棋院除籍的事实;假如我知道,就不会在所属问题未解决的情况下与高川继续对局。这个一手劫的问题在战前就时有出现,本因坊秀哉名人也曾讲过:"从实战上讲,不得不承认'一手劫时无必要补棋' 这一点。"对此,我举双手赞成。我认为,若一切都根据实战就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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