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日本棋院的关系问题
    我曾考虑到,以前有许多报社都热情地邀请过我参加名人战以外的
棋战,现在我离开读卖新闻,就可以直接在各报主办的棋战中出场了。
    
      于是,我利用“林海峰君就位名人仪式”以及NHK主办的快棋表演赛
等机会,向有关人士透露出我打算参加读卖社以外的任何棋赛。没想到
我只得到了十分含糊的回答,没有一个人当场表示欢迎。

   记得“十段赛”等对局,正是我在名人战遭到挫败后不久举行的。当
初读卖社不顾其他报社对我的多次邀请,有意拖延时间,最后用了两年
才了结了与读卖的关系。现在我要参加“十段赛”的事刚有了点眉目,
各报社却又提出要我去和日本棋院商量。当时,我还不知道战后的,棋
赛都是各家报社与日本棋院共同举办的。而且我一直自以为是日本棋院
所属的棋士,因此不明白为何要去找棋院商量。

   在读卖社以外的棋战中,我首次出场的是《日经新闻》主办的“王座
战”。我直接向该报社长大轩顺三社长表示愿意参加棋赛,大轩社长顿时
喜出望外,当场决定提高我的对局费和奖金。

   昭和四十三年,我又参加了“专业十杰战”。

   后来,我还想参加本因坊战,便打电话给日本棋院涉外部次长,向他
提出了申请,但一直未见回音。我再次催促棋院理事会,希望尽早决定下
来。不久,棋院答复说:“经理事会研究后决定,因你在日本棋院无籍,
请作为外来者重新提出申请。”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已被棋院“除籍”了。我原来始终认为自己
是为日本棋院效力的,因此,除籍一事犹如晴天霹雳,使我受到极大打击。
我马上跑去询问:穷竟何时、何故将我除籍?当时的棋院涉外部长答复道:
“你在战后一直与读卖新闻社缔结专属契约,无意于隶属日本棋院,这是
众所周知的事实。正是由于你不属于日本棋院,所以才决定给予你名誉客
员的待遇。难道不是这样吗?”又说:“如果你隶属于日本棋院,那么,
你为八段时就有参加升段大赛和读卖以外的新闻棋战的义务。与新闻社缔
结出场契约必须通过棋院才行。但是,无论在那个方面,你都没有履行应
尽的义务。”

   可是,既没有人告诉过我战后日本棋院的规则,我也从未闹清过“名誉
客员”的含义,这个称号就突然戴到了我头上。尤其在战后,我离开玺宇
后移居箱根,又迁至小田原,注在远离东京的地方,难得与其他棋士交往,
对日本棋院的事当然很不了解。再者,有关我出场对局的事情全都拜托给
我的经理——多贺谷先生办理,所以,与报社定的契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从未考虑过。我想,无论如何,日本棋院应将“除籍”的决定与理由通
知给本人!假如有个通知之类的东西,当初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当我如
此盘究下去时,涉外部长被问得无言以对。

   由于我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因此决定拜托木谷实,请他帮我调查一
下战后有关我的事情。结果查明,昭和二十二年(1947)八月,日本棋院
收到一份我的假“辞呈”。

     自从查明这个事实以后,我和棋院的关系立刻别扭起来。棋院方面一再
强辩说,辞呈既是我师傅濑越先生提交的,就等于是我自己提出的一样。
因此,若想复归日本棋院,就必须就退出一事承认错误。我却反驳说,应
该道歉的是棋院,莫须有的事怎能让我谢罪?我从不记得脱离过棋院,也
没收到任何有关除籍的通知,因此我有充分的理由否认“脱离日本棋院”
这一事实的存在。应该说,我至今仍然是棋院的棋士,所谓“复归”问题
根本不能成立。

      记得有许多人为使此事得到圆满解决,在我们双方之间奔走调停,特别
是“清峰会”的发起人前田隆治先生。他在去世之前曾热情地充当了我的调
停人。记得前田先生曾说,只要我承认了退出棋院一事,以后的事就都可以
圆满解决。可是恰恰在这个问题上我一步也不能退让。即使是师傅提交的辞
呈,只要它不是我写的,我就决不承认是出自本意。我认为,若是违心地承
认了,将给我这样的侨民身份的棋士在履历上留下污点。进一步说,给我的
历史上抹黑,就等于是对居住在大陆和台湾的十亿中国人的中伤。我要永保
纯洁的棋士声誉,就决不能有负于中国人对我的期待。

        其实我完全明白,如果承认了脱籍之事,重新复归棋院,对我个人肯定
会有许多好处。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见利忘义、违心从事了。

   不过,近年来有迹象表明,以我的“引退纪念会”为契机,日本棋院正
致力于改善与我的关系。毫无疑问,这对我来讲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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